這時最幸福的人應該是三餅，他攥著小巧的手，心裏那個甜啊，就像喝了蜜似的。如果可以的話，他想就這麽一直拉著小巧的手，走在這田埂上。

到了金生家門口，只見裏面點著微弱的油燈，廚房裏正傳來“劈裏啪啦”的燒柴聲。聽到腳步聲，金生的女人二秀從廚房裏走了出來。

“同年哥，你們這麽早就過來了啊！水馬上就好了。”二秀搓搓手，道。

“辛苦同年嫂了，我老庚呢？”撿狗問。

“他還在房裏睡覺呢！要不我現在去叫醒他？”

“好！”

正當二秀要進去房裏叫自己的男人時，“吱嘎”一聲房門打開了，金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：“老庚，你們這麽早就過來了啊！坐。”

“不早了，現在都是寅時了。”

“你們坐一下，我去叫幾個人過來幫手。”金生把原本胡亂披在身上的衣裳穿好，他拿起撿狗丟在門口的火把，說道。

其實，有三餅、大虎和撿狗三人，就算金生不上前幫忙，他們幾個也可以把豬給殺了。金生叫來幫忙的，其實是他的兩三個親兄弟。

村裏殺豬都是這樣，總要叫上自己的親兄弟幫忙。說是幫忙，其實就是請他們過來吃一頓，因為殺完豬後，總要煮一些新鮮的豬肉給大家吃。

也許是常年吃豬肉的原因，鎮上賣肉的屠夫都是胖嘟嘟的。

金生在兄弟中排行老大，手下還有三個弟弟。不到一袋煙的功夫，金生的三個弟弟都來了。

“我們開始動手吧！”大虎把殺豬的屠刀拿好，讓金生領著大家去豬圈。

“好！不過我說好了，你們殺豬，我就不上前了。”金生對自己養的豬有感情，不忍心看著豬被殺。

“沒問題！”

於是，大虎拿著屠刀，撿狗搬著板凳，金生的一個弟弟拿著粗麻繩……大家浩浩蕩蕩地朝著豬圈走去。

小巧從沒見過人家是怎麽殺豬的，她興趣盎然地跟在三餅後面，想看稀奇。

到了豬圈，那只死到臨頭的肥豬顯然還不知道它即將結束自己的生命，正在呼呼大睡呢！

“就是這只豬，你們昨天下午看過的。”金生指了指那頭肥豬，轉身就回家裏。他是真的不想看自己養了一年的豬被殺的情景。

金生的三個弟弟進到豬圈，用麻繩套住豬嘴和前腿、後腿，想掙紮的豬既動彈不得，又叫不出聲，只能“哼哼哼”。

大家七手八腳，先是拉著豬耳朵把豬拖出豬圈，然後把豬擡到板凳上，肥豬放在板凳上後，有人把裝著溫鹽水的木盆放在豬頭下方。

幾個男人把躺在板凳上的肥豬死死壓住，豬不知什麽時候掙脫套在嘴上的麻繩，正發出慘烈的嚎叫，在寂靜的夜裏，很是刺耳。

“大家都準備好，我殺了。”大虎拿起亮晃晃的屠刀問大家，大家朝大虎點了點頭。

大虎順著豬脖下方，猛地把尖尖的屠刀插進去裏面，噴薄而出的鮮血，伴隨著豬的慘烈叫聲，汩汩流到木盆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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